空白。

30、明裡或暗地替死去的人承擔撫養責任。

其實他根本不想來。

鄭大賢站在門口，猶豫掙扎著就是不想像個男人乾脆的按下門鈴。

但那該死的是劉永才的孩子。

而撫養那孩子長大則是他的遺願。

喀噠一聲，門被從裡面打開了。

「永炫啊，好久不見。」

鄭大賢彎下腰，對年幼的孩子露出笑。

和劉永才極為相似的一張小臉上毫無表情，黑髮蓬鬆柔軟垂落頰邊，一雙略為狹長的眼盯著他好幾秒後讓他進了門。

「媽媽，大賢叔叔來了。」

平板清脆的童音落下，劉永炫不像普通孩子般用軟嚅撒聲音，小手拉著大人衣角撒嬌，反而像個小大人般逕自繞過鄭大賢往裡頭走。

「哦、大賢啊，好久不見了。」

女人從房裡探出頭，朝他微笑。

「好久不見。」

鄭大賢揚手，然後脫了鞋進到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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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說話？永炫啊。」

鄭大賢揉了揉孩子的頭，聲音溫潤地問，有些好笑地看著孩子鼓起臉頰別過臉整理被他揉亂的髮。

「大賢叔叔。」

鄭大賢撐著頰，朝他露出笑容，「怎麼了？」

「你愛爸爸嗎？」

鄭大賢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是否該跟孩子說實話，經歷一番掙扎後他低聲回：「愛啊，當然愛。」

「爸爸說他很愛你。」

「他說雖然你有時候有點煩，也很黏人，又是一個吃貨，但是他很慶幸遇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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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永炫不是我和永才哥哥的孩子。」

女人手握著裝有熱可可的馬克杯，朝他道，語氣沒有任何怨懟。

鄭大賢愕然的睜大眼，一臉不可置信，爾後皺起眉，覺得女人只是在和他開玩笑。

「他說他要娶妳的。」

他還記得劉永才那個時候認真的表情……還有，因為聽到那句話而感到緊張不悅，顫抖不已的自己。

「娶我？」

女人聞言搖頭失笑。

「我跟他是親戚啊，你逗我呢。我們倆如果結婚那可是亂倫，我們國家的法律並沒有開放到這種程度。」

鄭大賢現在只覺得詞窮。

「那他……」

「說要娶我是騙你的吧，哥哥他可是買好了戒指準備了好久，想要跟你當面談談的，誰知道你那天爽約，他也只好賭氣跟你說他要娶我啦。」

「哥哥他很愛面子的，臉皮又薄，你又不是不知道。」

「哥哥房間的鑰匙，他的東西我都沒動，只有整理而已。」

女人拿了一把鑰匙拋給他，然後站起身，將馬克杯放進水槽，然後叫劉永炫換好衣服後就出了門。

留下鄭大賢一人呆坐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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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裡的房間和幾年前的無異，整齊乾淨，白色的天花板壁紙，用上好木頭鋪成的木質地板，牆角的一張雙人床上頭擺著黑色的被子床單枕頭；書桌也沒什麼東西，一個筆筒裡插著幾隻原子筆，一台接著電的筆電；書架上放著的大部分是本國的文學作品，也有幾本外國原文書。

他很久沒有進來了，好像從大二之後就沒有再踏進劉永才的房間。

他坐在書桌前，望著鎖密的筆電發呆，盯著黑色的螢幕好一會兒，然後打開抽屜。

裡面有些亂，雜七雜八的東西一堆，讓鄭大賢不禁覺得無奈。劉永才這個人總是秉持“眼不見為淨”的觀念，覺得別人看不到就把東西一股腦兒的塞到抽屜裡。

但一個湖水綠顏色的小禮盒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裡面擺著一個做工精細的戒指，上面鑲著的那顆沒有小指指甲片大的鑽石少說也要上幾萬元。

鄭大賢拿起戒指細細端詳。

依他認識劉永才超過十年，以及對他的了解，劉永才不會無緣無故買這種女孩子才會想買的東西。

他再度翻起抽屜，然後在最下面發現了一封信。

給他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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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吃貨鄭大賢。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楣才會認識你，鄭大賢。

看來可能是我上輩子上香時不小心戳穿你的牌位然後又搞到你家破人亡，不然為什麼我們的孽緣一次就是二十五年？

唉、反正我不想現在和你吵架，就算了吧。

永炫那孩子是我領回來的，從孤兒院。所以我沒有和智慧結婚，他不是我的孩子……嗯、不是親生的孩子。

雖然我覺得你這個人有時候很白目又不長眼，而且很煩，不止有點！明明知道我生氣了還要來弄我------我知道你只是想逗我開心不過那有點太過了，簡直就像甩人家一巴掌再給糖一樣。

然後，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或許你覺得我個性很糟，蠻橫不講理，但是那僅限於你他媽弄得一身傷回家的時候，你知道的吧？

雖然你有時候很煩，愛講話又厚臉皮，但是，我還是很慶幸我遇到了你。

謝謝。

還有……

我愛你。

我相信我跟你是一樣的。